揭秘腾讯TO B投资：十年潜行，大幕开启

930以后,腾讯消费互联网+产业互联网“两张网”战略被市场所熟知,随着腾讯云、企业微信、小程序等业务的快速发展,腾讯在产业互联网的路上越走越顺。

正如十年前马化腾定下“开放生态”战略时所畅想,“腾讯要扶持所有合作伙伴再造一个腾讯”。

伴随“新腾讯”的合作伙伴阵营逐步壮大,腾讯低调潜行了十年的“To B”投资团队也渐渐浮出水面。

早在2011年,腾讯就开始依靠投资布局,探索产业互联网领域的前沿机会。而伴随2018年9月30日“产业互联网战略”的提出,尤其是新技术推动下To B市场的快速发展,腾讯产业互联网投资(To B赛道投资)进入全面加速布局阶段。

在移动互联网技术和人口红利下,过去十年中国的消费互联网市场呈现井喷式发展,但相对而言,产业互联网在中国起步慢,企业发展周期长,赛道众多且复杂。腾讯产业互联网投资团队用了十年,成长为了国内最受被投企业青睐的“投资人”之一。

进入热闹纷繁的“互联网下半场时代”, 在云服务、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簇拥”下,产业互联网如何在繁杂中辨真伪,抓住产业互联网的“牛耳”?

近期,腾讯投资董事总经理,腾讯投资产业互联网(To B)赛道负责人姚磊文首度对外详解腾讯产业互联网投资十年脉络和腾讯战略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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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迷雾 十年布局

腾讯集团副总裁、腾讯投资管理合伙人李朝晖曾说“2020恰是产业互联网的春天。”

这粒春天的种子,腾讯投资在十年前已埋下。

彼时,O2O投资正热。李朝晖在评价腾讯消费互联网投资时说:外界看到了腾讯在电商领域斩获颇丰,但大部分人没有意识到,为了获得现在的结果,我们花费了十年左右的时间。而在腾讯投资内部,几乎与消费互联网同步,产业互联网的“第二条腿”也早早迈出。

十年前,产业互联网的概念还没有被提出,中国的企业服务市场停留在ERP系统为主的软件服务外包阶段。ERP的供应链管理体系是 “舶来品”,最初在大型外资、合资企业中应用较广,而许多中国传统制造业中小型企业对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软件系统购买很难下定决心,企业主们对系统化管理的效率和质量也心存疑惑。

2011年姚磊文刚加入腾讯投资时曾和时任腾讯CTO张志东一起看市场上CRM SaaS的投资机会。在这一时期,To B类投资市场还不成体系,腾讯虽出手不多,却精准投中了金山软件,一路见证了WPS成为国内SaaS软件的龙头,并在2019年继续投资了分拆的金山办公。如今金山办公市值已超1600亿元,是国内最大的办公软件、远程办公系统服务商。

并不是所有企业服务类项目都能在十年里“跑出来”。用姚磊文的话说:“当时市场上的公司和现在的公司已经不是一批了。我们那时很清楚,市场还在初早期,市面上的项目不但少而且分散,做得都很辛苦。”但为什么腾讯投资还是早早出手了呢?

看那时的中美市场对比。美国的企业服务市场已经成长出微软、甲骨文等巨头,这些外企也在中国市场最早培育了企业的付费习惯;但国产软件服务企业可投标的仅限于企业邮箱、RTX(企业级即时通信)等产品。

这说明,国内的To B市场蕴藏巨大机会。

就在2年后 “棱镜门”事件爆发,信息安全逐渐被提升到国家高度,曾经以IOE为“黄金架构”的银行等大型金融机构,纷纷也开始加入“去IOE化”的阵营。当时一位国内大型公募基金经理曾断言,国产软件和信息技术企业将迎来一波上涨,在二级市场以浪潮软件、久其软件为代表的国产软件企业服务商真正的牛市周期正式从2013年开启。

除了最早一批上市的传统软件、信息技术服务企业,在一级市场,腾讯投资也希望挖掘新技术驱动的创新型企业,为腾讯进行前沿布局。

2015年后,随着大数据、AI、云服务等技术的兴起,腾讯To B投资正式步入“加速投资期”。

“春江水暖鸭先知”,作为大型互联网企业,腾讯是投资人,更是产业互联网的深度参与者。2016年,在腾讯自己的To B业务里,企业微信正式推出,腾讯云开始出海。在投资界,已经摸索五年的腾讯投资终于迎来了业界所说的“企业服务行业投资元年”。

这一年,著名的“人机大战”中,阿尔法围棋(AlphaGo)成为第一个战胜围棋世界冠军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一时间,“AI可以改造传统行业”、“万物+AI”的畅想下,众多早期技术研发型创业团队涌现,算法类创业公司一度被市场追捧。

然而,腾讯投资在这波技术热潮中显得极为冷静,在腾讯多年To C产品基因的影响下,姚磊文团队明白,技术之外的商业模式、服务能力才是To B类企业长久发展基础,“产品化能力”更是考量标的的重要标准。

因此这一时期腾讯加速布局了CRM、SaaS、AI、大数据等领域,投资了明略科技,销售易,以及东华软件、北明软件等一批软件类的企业。

取舍之中,市场的快速升温在姚磊文看来并不意外。对标美国,中国企业服务市场存在巨大的规模差,虽然两大市场发展存在明显的结构化差异,但中国互联网的“后发优势”、“弯道超车能力”无论是在消费互联网还是产业互联网领域,都已被数次证明。

姚磊文喜欢用“蛙跳效应”(Leapfrog)的来形容产业互联网在中美发展的路径和结构性差异:“美国产业互联网发展也经历了几波浪潮,从信息化到本地化软件的出现,到SaaS,再到现在AI、大数据技术的应用。但我们的历史包袱相对小,过去几年,数字化、AI化、移动化、大数据等技术趋势几乎在中国同时发生,为“供给端”不断提供技术弹药;同时消费互联网培养出的互联网思维丰富了企业的To B“需求”, PC时代只有大企业购买企业软件,现在各类企业都有了这方面的意识,过去的需求主要来自企业IT部门,现在营销、HR、运维等企业各部门都成为了需求方。”

“十年间,中国的产业互联网市场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无论是需求还是供给端,市场已经发生质变。”姚磊文表示。

2020年新冠疫情突发、无接触服务需求激增,更加速了众多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进程,产业互联网市场认知程度整体被极大提升。姚磊文深切的感受到,“这种变化几乎渗透在每个垂直行业。”

目前腾讯在企业服务To B领域已重点投资了超过50家公司。2018年之后,数美科技、销售易、法大大、BOSS直聘、太美医疗、博思软件等等加入腾讯企业服务生态的阵营,目前这个投资名单还在逐步扩大。

“空陆”结合 最懂“两张网”的长期投资人

纵观腾讯投资在To B赛道的十年布局,不难看出这是一条比To C更需要定力的路。

在姚磊文看来,产业互联网很难出现消费互联网那样井喷式的发展,企业发展的周期更长,赛道也更为复杂、细分,客户服务门槛高、定制化需求多元化,生态构建会更复杂,因此,需要多方合作,多种能力一起来构建整个生态。

所以他坦言,“我们不太会因为市场热度上来了就追风口,现在市场估值非常高,我们更关注行业本身的规律和长期价值,与集团业务的战略和协同,进行综合考量和布局,不会过多受市场、竞争对手、同行的影响。”

有这种战略定力,是因为相对于腾讯自身的产业互联网业务这支“地面部队”,腾讯投资更像是“空军”,而姚磊文团队是产业互联网里最懂这“两张网”的投资人。

在投资布局上,腾讯To B投资覆盖广泛、目标精准:

首先,抓住“新基建”链条。在中国各行业企业数字化、AI化转型过程中寻找机会。

其次,布局头部公司。寻找擅长拥抱变化、有强大增长动力和竞争壁垒的未来“龙头”。

第三,从垂直赛道中投出“领头羊”。

“我们总体是对产业互联网全领域、全阶段覆盖的投资。”姚磊文表示。这也与腾讯投资团队一直以来全阶段投资的风格相一致:不跟风,在看得清、看得懂的时候出手,并长期持有。

“成为好公司寻找投资的第一选择”

虽进入“春天”,但在姚磊文看来,产业互联网投资还谈不上“收获期”。腾讯投资一直以来强调并坚守的“长期主义”理念也极为适合产业互联网投资。

在陪同企业长跑的过程中,姚磊文和他的同事们从不心急。作为经历过全阶段发展的企业,腾讯投资更有能力在各个时期提供支持,也更适合做“全阶段”的企业投资人,太美医疗,明略科技,都是腾讯投资长期陪伴的企业。

明略科技的CEO吴明辉这样回忆和腾讯投资的合作:“腾讯非常注重(被投)公司发展的长远期。明略之前确实没有To C的基因,恰恰腾讯在这方面有很深的基因。他作为一个航母,同时又可以带着很多小的舰队在往前走。另外我们互相会产生很多协作的价值,双方从产品到技术实现深度融合,形成优势互补。今年,我们与腾讯云合作,为某副省级市下辖区建设智慧城市项目,双方合作在3个月内对接56个委办局,连接50亿条内外部数据,打赢‘四个一百’战役,即:一百个系统上云、一百类核心数据、一百项政务一体化服务、一百万活跃用户。”

太美医疗的CEO赵璐也表示:“腾讯在投后的工作比较系统,有投后的活动,有业务部门的合作,比较务实、落地性强,对太美能够带来实实在在的助力。”

当然,与腾讯早期消费互联网投资中“资本+流量”的明显投资优势不同,腾讯的产业互联网投资团队还会面对被投企业关于“竞合关系”的迟疑。

主攻反欺诈的数美科技创始人唐会军就曾在接受腾讯投资前犹豫:腾讯自己也在做同类业务,对数美的发展是否造成影响?但经过数次深度沟通最终打消顾虑,他说:“To B业务是长跑业务,腾讯投资针对看好的赛道提前进入长期持有,不是简单追求短期回报;(腾讯投资)对在线业务风控赛道专业理解能力很突出,是一家非常懂我们的机构。投资数美后,帮助我们在企业微信生态合作等方面都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

从事远程办公云视频解决方案的小鱼易联看似与腾讯会议存在更明显的竞争关系,但在接受腾讯投资后,双方反而产生了极强的协同,小鱼易联的硬件业务与腾讯会议也形成了优势互补关系。2019年底,小鱼易连作为腾讯会议的首批合作伙伴出席了腾讯会议产品发布会。

为了打消被投企业的顾虑,姚磊文和他的同事们不止一次拉着企业CEO坦诚沟通、聊到凌晨。他说,腾讯投资始终有几大原则:开放的心态,长期主义,坚定地支持被投公司,腾讯对创业者和企业家精神的尊重从未改变过。

“我们愿意和好伙伴共同经历高峰低谷,一路陪伴、穿越周期——这是过去十年我们和这个行业的创业者们一直在做的事情。腾讯投资希望成为对企业家最有同理心的投资人。”